词是韵文文体之一,又称曲子词,即歌词。它本来是为配乐歌唱而写的诗。因为它是配乐歌唱的,所以每首词都有或至少过去有过一个乐谱。每一个乐谱都一定是某种宫调,有肯定的旋律、步伐,这类东西的总和就是词调。每种词调都有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叫词牌。
词始于唐,盛于宋,是一种脍炙人口的文学表达形式,历来为大家所钟爱。为把中华文化中这一绮丽的瑰宝译介到海外,不少译者已进行了很多发展性的艰辛劳动,其中不乏精美传神叹为观止之作。然而,词的翻译比之散文小说确似更难,特别是词牌名的翻译。
尽管就大部分词作来讲,词牌与音乐或词中的内容关系不大,作者填词时,只视哪种词调形式更符合我们的需要,完全可以不去考虑词牌名字的原有含义和原来词曲的内容。因此词牌在一般意义上不过是标明作者依哪一种现成的曲谱进行填词而已。然而将词牌名译成英文时就不可以不在传达词牌的神韵和美感的同时考虑它的历史来源和反映在其中的格律了。
下面试就词牌的几种容易见到的英译办法略抒浅见。
1、一般性词牌名的译法
一般性词牌名没什么历史典故,或有,但已无从考证,或取自前人的某个词句,或只不过一个风雅的名词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按字面意思直译成英文,即可较好地保留原文的风格,传达原文的神韵和美感形象。比如:
鹧鸪天 Partridge Sky
踏莎行 Treading On Grass
相见欢 Joy At Meeting
点绦唇 Rouged1 Lips
满江红 The River All Red
模鱼儿 Groping For Fish
最高楼 The Highest Tower
疏影 Space Shadows
玉楼春 Spring In Jade2 Pavilion
昼夜乐 Joy Of Day And Night
西江月 The Moon Over The West River
风入松 Wind Through Pines
双双燕 A Pair Of Sparrows
2、\歌\、\词\、\歌头\、\吟\等词牌名的译法
1.常带\歌\、\词\、\子\的词牌,可以直译成\Song\,既简单明了,又贴切自然。比如:
子夜歌 Midnight Song
洞仙歌 Song Of A Fairy In The Cave
柳枝词 Willow3 Branch Song
算子 Song Of Divination4
天仙子 Song Of Immortal5
更漏子 Song Of Water Clock At Night
南歌子 A Southern Song
2.词牌子带\吟\一类的较\歌\、\词\更为优雅,是一种便于吟诵、格调优雅、步伐舒缓的诗体,译成\Chant\,可以看上去庄重端方,由于英语中的\Chant\多指宗教中的赞美诗或圣歌,意思与\吟\非常相近。比如:
水龙吟 Water Dragon Chant
瑞龙吟 Auspicious6 Dragon Chant
3.\歌头\意即前奏或序曲,可译成\Prelude7\。比如:
水调歌头 Prelude To Water Melody
3、\令\、\引\、\近\、\慢\等词牌名的译法
有一些词牌末带有\令\、\引\、\近\、\慢\等术语。\令\与酒令有关,是一种比较接近民歌的抒情小曲;\引\集歌体与诗体于一身,也是这种诗歌诗曲调的演化;\慢\有篇幅较长、语言步伐舒缓、韵脚间隔较大等特征;\近\有亲昵、浅显的意思,可能与令、引等一样与曲调有关,指一种篇幅较\令\长而又不如\慢\曲那样优雅庄重的曲调。从字数上讲,大体上说,\令\多半是\小令\范围,\引\、\近\多半是\中调\范围,\慢\则绝大部分是\长调\。所以译成英文时可视具体状况译成\Song\;\Slow Song\;\Slow Tune8\或\Slow,Slow Song\。比如;
调笑令 Song Of Flirtation9
唐多令 Tang Duo Song
祝英台令 Slow Song Of Zhu Ying Tai
扬州慢 Slow Tune Of Yangzhou
声声慢 Slow, Slow Song
4、\摊破\、\促拍\、\减字\、\偷声\等词牌名的译法
\摊破\和\促拍\这两个术语都表示在原调基础上加了字、句。而\减字\、\偷声\则是在原调基础上降低了字句,而另成新调。\摊破\和\减字\是就字数而言,而\促拍\和\偷声\是就调而言。所以\摊破\可译成\Lengthened10 Form\,\促拍\可译成\Quickened Tune\,\减字\则可译成\Shortened Form,\,\偷声\则可译成\Slowed Tune\。比如:
减字木兰花 Shortened Form Of Lily Magnolia Flowers
摊破浣溪沙 Lengthened Form Of Silk-Washing Stream
5、根来自于历史掌故的词牌名的译法
据考证,词调有五种来源:1.边疆民族曲调或域外音乐传入中国大陆的;2.中国大陆民歌曲调;3.乐工歌妓们创制或改制的曲调;4.宫廷音乐机构或词曲家依据古曲、大曲改制的;5.文人创作的曲子。正由于词调来源广泛,所以词牌的意思也非常复杂。因此,有的词牌是不可以依据字面直译的,而应在考释它的来历后再行动笔。
比如:《苏幕遮》原本是指从今天新疆吐鲁番传来的\浑脱\舞曲。\浑脱\是\囊袋\的意思。
据了解,舞时舞者用油囊装水,互相泼洒,所以唐人又称之为\泼寒胡戏\。表演者为了不使冷水浇到头面,就戴上一种涂了油的帽子,高昌语叫\苏幕遮\,因而乐曲和后来依曲填出的词就被叫做《苏幕遮》了。有人将它译成\Screened By Southern Curtain\,就是没考虑到它的来源而望文生义译出来的,特别是\Southern\一词不知从何而来。据此,我以为直译成\Oiled Hat\未免太俗,不如译成\Water-bag Dance\。如此既点明了是舞曲,又可使读者领略到舞蹈的内容和形象。
《菩萨蛮》据考证原是今缅甸境内古时候罗摩国的乐曲,后经汉族乐工改制而来的。唐苏鹗从《杜阳杂编》说:\大中初,女蛮国贡双龙犀其国.人危髻金冠,缨珞被体,故谓之菩萨蛮。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文人亦总是声其词。\可见《菩萨蛮》中的菩萨与大家的佛祖菩萨并无关系,词牌的意思是\象菩萨似的蛮国人\。有人将它译成\Buddhist11 Dancers\,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由于形容词\Buddhist\是\佛的,佛教的\意思,译回成中文就是\佛的舞者\,佛教中有没舞者尚且不论,光意思就南辕北辙。如译成\Dancers Like Buddha\或\Buddha-like Dancer 还勉强过得去,或干脆译为\Song Of The Country Norm\,既简单又明了,只不过失去了菩萨这个形象。
又如《念奴娇》,念奴为唐玄宗天宝年间一著名歌妓,玄宗时常诏见命歌,曲名本此。假如不知此曲底里,将它译成\Dreaming Of Her Charm\那就让人捧腹了。
有人将它译成\Charm Of A Maiden12 Singer,\歌手\和\娇\都译出来了,可我觉得Maiden一词用得不适合。\Maiden\一词在英文中是\处女\或\未婚女子\的意思,把它用在古时的歌妓身上未免太圣洁了,不如去掉\Malden\,译成\Charm Of A Singer\。\Charm\多指女子的妩媚,所以大可不必担忧读者会弄错。\Singer\的性别。从这个意义上讲,\Maiden\也可删去,当然若将它换译成\Woman\也未尝不可。这里还牵涉到专有名词的译法,\念奴\这个名字对于大部分中国人尚且陌生,更不需要说外国人了,译出来也未必了解,反而妨碍意思的理解,故此处可撇下不管,用\A Singer\代替即可。类似的状况都可这样处置:如《昭君怨》就可译成\Lament Of A Fair Lady\。也可用加注的方法,如《虞美人》就可译成\The Beautiful Lady Yu\,如此外国人就了解是一个姓虞的美人了。